『笔墨』君子一言.上(西瞳)

勉强算是先生西×学童瞳【?】

@念一茹 的百fo点文拖到现在实在不好意思!!!

困死个人了今天剩下的明天再写

啊文笔又退步了就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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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快进帐子吧,风吹得人着实寒。”身着铠甲的守城士兵再也看不下去,劝着瞳瞳进屋休息。

“不成,万一他来了我还在呼呼大睡岂不是要被他数落一通没礼数?”一月的寒冬还飘着雪,瞳瞳只身着薄衣,轻飘飘的衣摆随风舞动,守城的士兵看着都觉冷然而瞳瞳扔面色红润,哪里有半点被冻着的样子?他这么想便通了,再看向瞳瞳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不愧是京剧猫啊!

瞳瞳哪里懂得这些下属的心思,这里正是北界边疆,年年都是冬灾的重灾区。眼下大寒将至,纷飞的雪花飘飘令世界一片鹅白。冰晶模糊了地平线,无需抬头望,天地两茫茫。风雪直扑他面门,于两鬓结了白花,肩上的雪有一寸厚,他也只稍稍眯了眯眼避避凌冽的寒风。北界极寒,他又才穿了一身普通锦缎做的衣裳,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扛不住了。然而,他是京剧猫。

那位将士有一会儿没开口,然而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没几秒又问:“属下看将军等了一上午,竟是什么人可得将军那么大脸面?”

他望向远处几乎埋没在白色中的小镇,要来这处边界大营的必经之路,紧盯一个灰色的小点徐徐靠近,嘴中喃喃:“十年故人来。”

瞳瞳生在南方的一处偏远山村里,山也有,水也多,按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全村人两处通吃倒不至于饿死人,苦就苦在偌大一个村就没个有文化的,这偏僻的小旮旯也没人愿意来,所以祖祖辈辈的命运不是种田便是捕鱼。

他打小便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么,小时淘气些成群结队地掏鸟窝打石子儿,懂事的便跟着阿爸阿妈下地干活入水捕鱼,可两样没他一样瞧得上眼的,倒是对男孩子们打闹着玩挺有兴趣。

也不是说他每天巴望着打架,事实上每次他们扭作一团时他就在旁看着,还时不时“指点”几句。

“诶你拳头别往人家胳膊上抡啊应该照着胸口锤。”

“脚抬那么高作甚踹在膝上他不就跪了么?”

人家一听也恼火,本来互扯着衣服的也松开了,呼的一下把瞳瞳团团围住就要打,可惜瞳瞳不是什么善茬——他本来确是无心,可人若犯那我必犯人就无法避免了。一众的人却往往没几下被瞳瞳揍得个鼻青脸肿,哇哇大哭地跑回家。

瞳瞳赢了他们其实也没多大的喜悦,他只是见人打架就有些莫名地兴奋,但自己招呼起来就无聊多了。也不知怎的,他看那些人的拳脚挥过来时简直像是在看慢动作,比七旬的老公公还不如,他都可轻松躲过,何况把人揍趴下。

大人总归见惯了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巴不得受点苦头还能安静几天。然而那群孩子私下里可没想这么算了,正面硬来不行,他瞳瞳暗处的暗箭又能何防?他们时不时地使些绊子,故意泼水、趁他走过向他投石子,在背后嚼舌根却又特别大声。瞳瞳纵然恼火,但若说当时他们主动找上门是他们不对,他此刻动手便是他的错了,尽管没有多少文化,但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自小还未记事时他便被抛在现在这个山村,亲生父母尚不知在天涯何方,他现在的养父养母心善才把他捡回了家,若他失了理智还指不定把那群人打成啥样,瞳瞳不想昧着良心给他们添烦心事,多少恼火委屈他都只能忍。

日子本是这么过着倒还好,但他十岁那年,山里暴发山洪,阎王爷又把他养父母的命给收了去,又只留他一人。

孩子的心哪里受得这些折腾,在他养父母被山洪冲走的第二天,一个总同他对着干的孩子指着他道:“瞧,是那个没爹妈的。”

多年的委屈和二失双亲的悲恸在那瞬间如同火山爆发,瞳瞳下巴的泪还没有擦干,眼角还有泪痕,当下转过身不要命般朝那人扑去。整个村子里便瞬间传遍了那人的惨叫,一声一声,那凄厉直嚎到人心窝子里去,大人都心寒。

直到把那人的脸打得肿若猪头,嘴角渗血,血水直流下下巴向脖颈蜿蜒,瞳瞳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他看向平时跟他过不去的孩童,厉声喝道:“谁再说我爹娘,我定打折他的腿!”咬牙切齿,话音中还有几分歇斯底里,着实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后来那些人还是找他麻烦,但好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但那之后,他是真的对这个小山村心生厌烦,决心以后出村去。村里那些本因自家小孩而不待见他的人知道后不屑地哼一声,那家脸被打得不成样的孩子的主母更是刻薄地讽刺:“字儿也不识几个的人出了外面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只有给人差使的份儿!”

那些一个个鄙夷的目光瞳瞳从未放在心上,上山拾柴下地择菜,一日复一日。时间若幽涩的冰泉缓缓流淌,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荒凉。偶尔他想起从前爹娘给他讲了好些外面的传奇故事,最最喜欢的还是那些个武将,想想上战场杀敌他就热血沸腾,于是他打定主意要成为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有了目标就相当于他生活的念想,他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砍柴挑水洗衣做饭再捉些鱼为生计奔波,到了傍晚他便拾一根木棍舞得嗖嗖响。他想象自己是自己的敌人,自己跟自己过招,拿出他从前看那群小孩打架的钻研劲儿,日子长了竟也能舞得有模有样。

可瞳瞳深知这还不够,像那位讽刺他的大娘说的,他不识字,这就意味着世上万卷兵书里蕴含多少令他垂涎的兵法他都无法学到一点皮毛。这一度令他束手无策,出去找启蒙先生是不可能的,他无银子无钱两,那里出得起那价钱。这看似无碍的难题着实摆了他一道,绕又绕不过翻又翻不了,留他在原地抓耳挠腮。他有过绝望,但浴血沙场的梦想到底是诱惑太大,他还是没能停下操练,算计着大不了出去后猫在学堂底下听则一二,多几年光阴总该识些字的。

他为自己打算好,也做好了要吃多年苦日子的准备,可十二岁那年,长年不见外来人的村子突然来了一人。

瞳瞳坐在书桌前,脸上的神儿都是恍惚的。

那天,从村口传来消息,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全村哗然,万人空巷,把那教书先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那位教书先生年轻得很,左右不过十六七,一头灰发应是天生的,富有光泽,斜刘海遮住了脸半边,几缕紫色夹杂其间。再看半边脸俊美绝伦,像是世上最好的手艺人以玉细细打磨而成,嘴角微挑,又是笑出一场风华绝代。瞳瞳到时,最先看向的却是那人紫罗兰色的眼,深邃不着边际,明明清澈得很却不知暗藏多少暗漩,似要把人的魂魄生生吸了去。

他一看竟觉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有几分亲切,那人视线扫过,看向他,眼睛瞪得大了些,目光中显出几分诧异,那人执扇的手也动起来,轻轻敲击着掌心。

“您真是教书先生,怎的这么年轻?”人群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上下打量着这位来客,毫不遮掩他的怀疑。

“教书先生不敢当,西门只是个读书人,能交的只有识字,最多不过一个启蒙先生。”那人不急不缓,受了质疑也没有恼怒,只唇角的笑漾得更开了些。

原来他叫西门。瞳瞳心里思量。

西门当真是来教书的,他向村长求了一间空屋,里头摆几张桌椅,戒尺也无,直接端着架子朝里一站,绷紧脸清清嗓子就要开始上课。

平心而论,西门收的束脩真不太贵,三月五十钱,可分着付,或拿物抵,毕竟教书先生也要吃饭不是。五十钱对于一般人家一下子可能困难了些,分期还是绰绰有余,拿鱼来说,一条在外面一般卖两文,村子又近水,哪家的若是连二十五条鱼都拿不出来才真是叫人笑话了去。

“当今猫土,十二宗为分,宗派间虽各有疆域,实则各司其职,其心一体。外御混沌,内平百姓,为天下事。论祖修,当得世人颂,万卷铭……”

瞳瞳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方才是走神了。他坐在角落,远远瞧见斜对角的桌子上零散地摊着几张泛黄的宣纸,不难看出上面未干的黑色墨迹。

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怨自己竟然晃了晃神,想来今天的习字课西门是教完了,心思闷闷不乐地在脑袋里转上几转,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位年轻的先生身上。

“……惜录宗有弟子,名黑,虽无血脉传承,天资过人,常为同门叹。如此栋梁之才,岂料……”西门的颜色又暗下几分,幽幽道:“遭奸人蒙害,忳抑郁之间,不得投混沌。之后,边疆骚动不断,戍边军节节败退,广大土地落入混沌之手,及处生灵涂炭,或立魔物,或为魔物啖。”他长叹息,执扇腹前的手紧攥扇骨,微微颤抖。

这是一段京剧猫的过往,村人皆知京剧猫的存在,这小小的村里却是没有的,只能从那些被人嚼烂了的民间故事里看出一点朦胧的影子。于是西门给他们说的段子里,最受欢迎的莫过于京剧猫的,瞳瞳也拖腮撑在桌子上,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他到自己开辟的鱼塘给鱼撒茭白叶,末了又回到惯常操练的那棵大榕树下,脑子里都是早上听来的有声有色的片段。

遐想只到此而已了,他晃晃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抖到脑后,认真地开始做雷打不动的功课。以榕树始绕着村子跑三圈,不及歇一口气又抬起一块有他半个身子大的石头一连举了百来下,直至手臂酸麻发颤,他才咬牙把那块石头碰到地上。“砰”一声震地闷响,瞳瞳未在意,拍拍屁股要去找用惯了的那根棍子,哪曾想头上突然炸开一个声音。

“你在这作何?”

他吓得几步娘跄,稳了身子,抬头看去,只见西门倚坐在榕树的枝丫上,半只脚悬在空中晃荡,脸上还是那般温润尔雅,却是半眯着眼一脸将将醒来的疲态,哪里还有半点先生的影子。

“锻炼。”他简单说完,又问:“您又为何在此?”说完,他顿了顿,还是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道,“先生。”

“打盹,没看出来?”说罢西门放下便打了个哈欠,一边摆摆手:“在外面别叫我先生,唤我西门即可,统共我也没比你大多少,怪别扭的。”因着哈欠的缘故,他前半句话还是飘的,随性至极完全没有先生的作风。
——TBC——

01 Ap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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